臆病者的才能

  從發行了「ソメイヨシノ」之後,剛好過了一個月的三月一日,
ENDLICHERIENDLICHERI隨即發行了他的第一張專輯。專輯名稱叫做「Coward」翻成日文就是「臆病者(膽小鬼)」的意思。已經聽過的人,大概已經知道了,和這個專輯名稱相反,從第一首「ENDLICHERIENDLICHERI」的純樂曲開始,勇敢、放手一搏的音樂便不停地響起、擴散,貝斯彈著SoulFunk傾向的節奏,精心鑲上的音符,再加上宛如要解放自省般的歌詞而釋放的旋律和歌聲,總共13首的歌曲,讓我相當強烈地感受到,這就是堂本剛以ENDLICHERIENDLICHERI之名,想要表現的音樂。我真想大聲地說,這真的是張傑出的作品。高舉「活著」的主題,探求他手中的音樂世界。以這真正的意義作為第一步,沒錯,再次由這裡出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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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覺得這是張出色的作品。
「啊啊,謝謝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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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的沒想過,你會放手一搏到這個地步。
「沒錯,完全是孤注一擲(笑)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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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成之後,直接的感想是什麼?
「我自己也覺得確實有達到由ENDLICHERIENDLICHERI來唱出這些歌的效果,放手一搏,將自己現在的心情轉為歌詞、開始寫曲、然後編曲、感覺能夠有所取捨,就算從以前就在一起的樂團成員們跟我說『作到這種地步,沒關係嗎?』我也會跟他說『恩恩,請完全就照這樣做。』有種能夠自由地作ENDLICHERIENDLICHERI的音樂的感覺,我強烈感受到自己正在做60年代的蒙特婁音樂的真實感,但因為也想作電子音樂和House,所以就稍微加入一些,如果能說得任性一點的話,其中也有想要更加悠閒地作音樂的心情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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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如此,從第一首的純樂曲開始,單刀直入地打出拍子,與扭曲的吉他聲或打擊樂的聲音有時相互重疊,有時激烈轉調、混亂,讓人印象深刻,也可以說這首曲子的存在,就是成為專輯的介紹文。
「是這樣沒錯。說是起點,到不如說是預感或可能性……或危險的感覺。想在一開始就釋放出許多不同的氣息,如果將ENDLICHERIENDLICHERI與剛才所說的話放在一起的話,就會變成這樣的樂曲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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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該說是剛心中某種蠢蠢欲動的感情吧,當把粗糙的想法化為專輯時,第一首歌如果不用這麼嘈雜的純音樂的話,就無法讓人充分理解,其中有包含這樣子的想法吧?
「啊啊,大概是這樣子的感覺吧。馬上就用歌曲來說明ENDLICHERIENDLICHERI的話,感覺有點過於急躁,所以希望能稍微像這樣攻其不備,因為我希望,在這條至今我所創作的音樂的延長線上,這不會是件糟糕的作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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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,確實如此。
「不過,現在我的心情是這樣的感覺,就像是圍成一圈的非洲部落民族,面對神靈時的純潔靈魂,我從以前就很喜歡這樣的東西,他們不會拐彎抹角,我覺得那種直接貫穿的感覺很美,而ENDLICHERIENDLICHERI也是非洲的魚種,為了連結兩者,所以選了ENDLICHERIENDLICHERI這個名字,也因為如此,在專輯中,也所謂的民族樂器加在許多重要的地方,總之就是不在有所顧慮。像<御伽斯>的第一段副歌跟第三段副歌的旋律就完全不一樣,想怎麼作就怎麼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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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說是想怎麼作就怎麼作,但不管哪首歌,都是在流行歌曲的基礎下而完成的,我想這是因為剛對旋律有很高的判斷力。也是因為這張專輯的主題是<活著>,所以雖然歌詞都偏向自省,但卻靠著旋律的力量解放了歌詞。
「這是相當困難的部分,一開始原本想做張黑色Funk的專輯,但要是真的作成了Funk,那就不會是這樣的旋律,整張專輯大概就只會剩下六首歌,變成了『一直在作一樣的東西』的感覺,在日本要唱Funk真的很困難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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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啊,常常聽到這樣的意見。
「真的很難。怎麼說呢,當我在挑戰黑色Funk的時候,日本各種細膩描述一切的感覺來回飛竄,在那之中我無法說出太過輕鬆的話,也無法唱出很自私的東西,這樣一來,歌詞量、和旋律都會增加,慢慢接近PopsRock的味道,所以,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,就會加入即興演奏,無法用旋律說明清楚的地方,就會加入銅管樂團,或是粗糙的副歌,雖然作出了SoulFunk的感覺,但那真的是經歷過許多戰鬥而完成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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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戰鬥的結晶來說,我覺得是相當的成功呢。
「恩,對我而言,如果音樂就是生命,那我想要更簡單地去接觸音樂,『這就是主旨』然後以此貫通全體,我一直都這麼想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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嘛,的確有必要變得更簡單。
「恩,完全有必要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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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歌詞方面又是如何呢?
「需要花時間的東西真的就是要花時間,雖然有些詞寫的很乾脆,但基本上在,歌詞方面,如果是寫男性視角的歌詞,以較自己實際年齡為長的立場去寫,會非常的輕鬆,而寫女性視角的歌詞則很有趣。應該是說可以講出自私的話吧(笑)。這次也試著加入了女性視角的歌詞,專輯中的最後一首歌,<これだけの日を跨いで来たのだから>這正是活著,就是所謂的活著---<悲傷的存在/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?>像是這樣的話,男人說不太出口吧,但女人卻能夠輕易地脫口而出不是嗎(笑)。這是這樣的感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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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確如此呢(笑)。
「所謂的『これだけの日を跨いで来たのだから』雖然其中也有<我們哪/一步步走在/人稱人生的道路上>這樣的歌詞在,但那並不是放棄而是堅強。再加上我是一邊想著,如果那女人能瞬間露出軟弱的一面也不錯吧,然後一邊寫下歌詞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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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在和語言對峙的時候,就會產生較為母性的感情,我想這是一種習慣吧。
「恩,有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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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首的「雄」也是,<因為是雄性/儘管不可能/但卻受到彷彿懷孕般的……打擊>有段這樣的詞在,其中有對女性的憧憬以及矛盾的情感在吧?
「恩~怎麼說呢……。<雄>這首歌有點渴望想寫異於常人的詞的感覺,『如果和這個人戀愛的話,搞不好會懷孕』像是這樣『想要變成你的俘虜』的感覺。寫詞時,基本上我不會把一切都說清楚,大多都是以『大概是這樣吧』的感覺(笑)作為結束。然後,我也常被說『戀愛觀很女生』,大概是因為這樣才跟女生合不來吧(苦笑)。因為感覺奇怪的地方都像女生,套句姊姊的話就是『為什麼要在那裡苦苦等待呢?』有這樣的部分在(笑)。『為什麼不說呢?』『因為在這裡說了的話,對那人是不好的吧』像是這樣。然後就會被說『一般男人都會說耶?』『ㄟ~』像是這樣感覺自己還滿有趣的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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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「ソメイヨシノ」,是首母親的影響以及想法相當強烈的一首歌呢。
「的確受到媽媽很大的影響,恩,小的時候,在作現在這個工作之前,多少也作過其他的工作,那時因為還小,幾乎都和母親在一起,所以或許在潛意識裡,就有『必須要保護媽媽』的想法在,因為受到媽媽的照顧,所以想要回報,還有就只是單純的覺得,當自己年老,有了小孩之後,如果能夠受到這樣的對待,如果孩子能這樣跟我說的話,我應該會很高興吧。所以,就算是很難為情的話,也能夠很平常的對媽媽說,做完<ソメイヨシノ>時,我也發簡訊給媽媽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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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,應該很開心吧?
「恩。怎麼說呢,突然聽到孩子這麼說,或許會想到『自己真的老了哪』這些有的沒的,但如果無法將當下的心情,在這人生中的那個當下說出來,我會很扼腕,就算在兩三年後說『那時,其實我是想打簡訊給你的。』我想也於事無補吧。即使發生了難為情,或是覺得難過的事情,也都要努力前進,恩,所以才向事務所的每個人提議ENDLICHERIENDLICHERI的活動,畢竟人生只有一次,所以我有許多想法,我之所以會這麼想,是因為真的切實地感受到『媽媽真的變老了』。媽媽常常是許多事情中的關鍵點,因為說了『擔心我』所以來到東京,一般267歲的男生,都會相當有所感覺吧,但這絕對不是戀母情節般的情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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恩,這我知道。
「好像有點變老了呢(笑)人大概要到356歲才會想到父母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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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啊,因為結婚也有了小孩的緣故吧(笑)。
「是這樣吧(笑)。絕對不是成天黏在一起,而是平淡的感覺。一邊意識到母親的年紀大了,一邊根本地感受到自己活著的事實。所以我現在也要努力的活著,想讓媽媽在有生之年看到許多不同的自己,和媽媽說許多話,有這樣的心情在。所以為了想在這世上推出像自己的作品,詞也要寫的像自己,然後一個個聯繫下去,我覺得我真是個奇怪的孩子(笑)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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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哈哈哈哈,不不,「ソメイヨシノ」這首歌,不就是一種孝順的行為嗎。
「或許是吧。當初是想放進專輯,作為『送給媽媽的歌』,變成單曲後,雖然也曾想過『這該怎麼辦哪』,但也是因為有大家的加油打氣,還有意見。不過,如果從<ソメイヨシノ>開始,進入這張專輯的話,應該會讓人意想不到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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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錯,一定會這樣。
「因為印象完全不一樣呢(笑)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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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應該沒有人能想像拿「ソメイヨシノ」來當第一首純音樂的樂曲吧(笑)。
「應該不會有吧。我想是因為我一直說『要讓大家感受到真實的堂本剛』,所以就有了『會放入沉重的東西』的印象(苦笑)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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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當我重新聽放入專輯裡的「ソメイヨシノ」時,我第一次感覺這首歌是真的完成了。
「沒錯。呵呵呵,真的是這樣喲(笑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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